【仙流】
十字路口撞了车,车灯坏了,墙皮凹进去一个坑。开车的干瘦男人站在车边挠头,苦着脸打电话。喵喵是要绕着走的,径直去了仙道家里。
仙道宏贴着窗户往外瞧,一手握着电蚊拍,窗户上现了一团白汽。
“宏,你去看看彰起床没有。”仙道妈妈五月喊。她已经做好了早餐,可是还没有一个人来吃。
“啊啊,就去就去。”他还是维持那个姿势不动。十字路口挤了几个人,干瘦的男人双手合十在说什么,很快那群人散了。
“我说你在看什么?快去叫彰起床,他们今天就要去合宿了!”
“啰嗦啊。”老仙道扛着电蚊拍上楼。绫抓着包冲下来,他只好贴在墙上。
“老爸老妈我先走了!”鞋架上的高跟鞋少了一双,门口多了一只口红。喵喵从门洞里钻进来,跟在五月脚边。
“喵喵,你最好在宏下来前回你的小窝。”抬脚从喵喵肚子下穿过,将他小心地移到一边。
八点五十仙道抓好头发下楼,推开椅子上的喵喵,一人一猫各占一半。早餐的煎饼太甜了,还是要默默吃完。
“爸爸去哪儿了?”
“在哭。”
“什么?”这一声动静实在太大了些,喵喵抖了一下。
“我说他后脑勺有白头发。”
“你这孩子!”
越野来等仙道,接过剩下的一整个煎饼,甜甜的,很好吃,整个人都晃起来。总有人喜欢吃甜的。
“你快点,我们已经迟到了。”
“迟到?”其实仙道已经忘了今天是要去合宿的日子。
阳光刺眼,树叶油亮。眯着眼睛跟老爸老妈告别,呵欠到了嘴边,张张嘴又咽了回去,就是鼻头有点酸,仙道揉了揉鼻子。
鱼住站在车里,见着仙道就要动手。
“我睡过头了。”仙道举手投降,跟着越野溜到最后一排。
“给你。”越野取出一个三明治,“虽然没有你家的煎饼好吃。”
“谢谢。”
“出发!”
“你知道池上前辈开始约会了吗?”越野压低声音。
“小屁孩儿——”植草的眼睛在前排座位的缝隙里,吓了越野一跳。
“你干什么!”
“我知道。”植草一只手臂搭在椅背上,有节奏地晃了两下,“小心池上打你的嘴!”
“略略略!”越野翻一个白眼,拎起前面彦一的衣领,“彦一,过来跟我们坐!”
仙道抱着手臂睡觉,梦见喵喵跟来了,他四下看了一圈,没见着那双绿油油的眼睛。合宿的地点在一个山脚。旅店前面有一条小溪。拎着鞋就有人冲下去。
“水——超凉!”溅起的水花浇了旁人一身,一阵哄笑。
“来了啊。”身后有人说话，仙道回头，是藤真。
“早。”
“不早了。看到湘北的人没有?”
仙道摇头。两人并肩站了一会儿便往屋里去，路过球场听见声音，一看正是湘北的流川枫。一个不留神，篮球飞了过来。流川抬手抹了把汗，只是问:“来玩吗？”
仙道颠了颠手上的篮球，接球时没有准备好，手指有些发麻，正要开口，藤真推了推他:“去玩儿吧，时间还早。”说着也走了过去。
“哇！狐狸你作弊!”樱木抱了一筐水，走到半路上就扔了往过跑，“仙道!我要跟你一对一!”
“切。”
“花道你给我差不多一点!”彩子一纸扇拍过去，往身后一指，“去把水搬过来!”樱木抱着头大哭，看见晴子正在捡水，呜哇一声冲了过去。
仙道走到流川身边，听到他嘀咕了一声白痴。仙道笑，流川扫了他一眼，接过球投了出去。
“都到了?”牧绅一在场边问，神和清田站在他身后，神笑着跟大家打招呼，清田看见樱木就冲过去打成一团。
“差不多齐了。”赤木站在身边，应了一句。
“那么，还是老规矩。”藤真取下三井脖子上的哨子，拍了拍手，眼睛一弯，“按年级分队。”
“我才不要!”清田和樱木异口同声道。
“轮不到你们来选啊!”宫城跳起来给了他两一人一个头槌，两人捂着脑袋大叫。宫城跳到彩子面前邀赏，被两人扑过去又闹成一团。
能来合宿的队员本就不多。三年生分别是牧、藤真、花形、长谷川、鱼住、池上、植草、赤木、木暮和三井。二年生有仙道、越野、福田、宫城和神。到一年生就剩下樱木、清田、流川。外加彦一、两位湘北的经理彩子和晴子。
“三对三，有问题吗？”藤真问。
“我不和猴子一队!”一年生吵个没完。藤真把哨子抛给彦一:“彦一，你来当裁判。”
“好!”
三位教练以安西为首站在房檐下，安西呵呵笑道:“年轻人，真有精神。”田冈与高头对望一眼，嫌弃地转开。
比赛打了两个钟头，最后以流川、樱木和清田互殴结尾。仙道拦腰抱着跟前的流川，把人往后一拖。神和赤木分别拦住了另外两人。
“安静!”彩子给了三人一人一下，“赶快回去整理!”
原本是各队各自安排房间，比赛过后按照得分只好由三年生做最后的决定。牧看了一眼气哼哼的一年生，宣布:“依旧按年级分配。”
“不要！大猩猩!”樱木满脸是泪。
“你以为我愿意和你们一起住!”
“两个大白痴!”
最后因为三年生人数实在太多，分了两个房间。彩子和晴子一间，彦一抱着笔记本跟在仙道身边，仙道拍了拍他的后脑勺。樱木一把抓过彦一:“彦一，你说你要不要睡中间!”彦一欲哭无泪，仙道冲他无奈地摊手。
晚饭后老板说不远处有花火大会，一群人争先恐后地冲了出去。仙道铺好床躺了一会儿，他没那么想出去玩。走廊里藤真在跟花形说话，很快花形走了。
“不出去玩儿?”藤真敲了敲门，“出来吧，我看到你进去的。”
仙道过去拉开门，藤真手上拿了一副牌:“走吧，我们还有几个人，来玩国王游戏。”
牧坐在正对着门的位置，右边是神、宫城，左边依次是赤木、三井、池上、越野，藤真在三井后面坐下，花形坐在越野身后的椅子上，仙道就在门口坐下来。
“来吧，国王游戏。”藤真开始发牌，第一轮，宫城的国王。
“黑桃6与方块9，第一轮我们玩的小一点，方块9给黑桃6扎一个小辫子，到下一轮结束。”
牧摊牌，正是方块9。
“黑桃6是谁?”神问。
“不是我!”
“也不是我!”
“不是吧！我第一次当国王就轮空!”
“运气不好，来来来，继续继续。”
流川出去转了一圈忘了自己住在那间屋子，走了一路跟着声音找到这边，拉开门，所有人都望着他。
“流川?来来来，正好一起玩儿。”越野发了一张牌给流川，仙道让出位置流川坐了下来。
这一轮，神是国王。神眯起眼睛一笑，越野喊道:“哇，这家伙要使坏了！”
神挑眉:“红心4和方片3，公主抱。那就3抱4吧。”
“咦——”
“好狠。”
“快站出来!”
“要死!谁是红心4!”三井撑着地板站起来，满脸苦闷。花形的牌让越野拿了去，越野大笑道:“哈哈哈哈哈是花形!三井你可要小心别闪了腰噢！”
两人赴死般走到中间，三井蹲下去，喊道:“来吧!”又是一阵大笑，花形走过去，蹲也不是站也不是，最后好不容易让三井搂住腿，两人齐齐歪在地上笑个不停。
“算了算了，太危险了。”藤真护着三井的头把人扶起来，“受伤就不好了，下一轮。”
玩了无数轮，仙道被叫到两次，分别是与赤木跳恰恰，还有就是跟藤真面对面瞪眼看谁先眨眼。藤真不过五秒就败下阵来，只能认罚唱了一首大门的歌——《I looked at you》，最后来一段大合唱。仙道有点无聊，往后退时看见流川闭着眼睛一动不动，竟然已经睡着了，一时敬佩不已。
玩到后面干脆成了唱歌比赛，仙道打了几个呵欠早早走了。玩了一天，他有点累了。快睡着时有人推门进来，直接栽在旁边睡了过去。仙道起身一看，正是流川。
“喂，”仙道拍了拍流川的手臂，“你走错了。”
“嗯？”流川眉头紧锁，听到仙道的声音明显不耐烦。
“你走错房间了。”仙道又说，流川模模糊糊抬起头，眼睛睁开一条缝，看清是仙道后又栽倒下去，“明天再说。”
11.03更新
“仙道!你刚才吃的是我的饭团!”清田扑到桌前哀嚎，“那是最后一个鱼住前辈做的饭团了！”
“啊，抱歉，我没注意。”仙道举起啃掉一口的饭团，往前送了一下。
“清田，你叫太大声了。”藤真跨进来，径直走到里面朝牧喊了一声，“牧，八点半要集合，神跑哪儿去了?”末了绕到清田身后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，道:“找三井去，他那儿还有两个。”
清田跳起来就跑，藤真目送他离开，拉开椅子坐在仙道对面。仙道瞟了一眼茶杯，藤真替他倒了杯热茶来。
“怎么看着没精神?没睡好?”藤真问。
“还好，就是被挤了一整晚。”
“你说流川啊？”藤真偏头笑了一会儿，道，“我怎么记得那家伙睡相其实还好?”
“可能是昨天太兴奋了，真是……头疼。”仙道扶桌站起来，打着呵欠提腿晃到门前，回头问，“我记得今天早上有早训?”
“你记的没错。”藤真站到仙道旁边，一起望着不远处的球场。一年生早就在那儿吵开了。他叹道:“不过那是七点的事情。”
“仙道能赶上八点半的训练已经不错了。”神从另一扇门后走出来，牧跟在他身后，两人一起看向这边。仙道无奈道:“有那么夸张?”
“有。”三人异口同声地说。
仙道缩了缩肩膀，朝三人一摊手，慢慢往球场走。
正赶上日光最红的时候，球场上的几人逆着日光，活似画布上的漂亮剪影。仙道在围栏前停下，流川正追着球冲了过来，带着一股滚烫的热气。
“啊……拿错的洗发水果然是这家伙的。”仙道不禁想。流川抱着篮球停下来看了他一眼，呆着脸又运球走了。安西教练的笑声从球场另一头传过来，更粗犷的是樱木嚎叫:“老爹!凭什么狐狸就可以直接打练习赛!”不过几秒，彩子一纸扇呼过去:“樱木你给我差不多一点。”
“出现了，湘北特色。”神也站了过来。
“看起来很有效果。”仙道一开口，呵欠又到了嘴边。
“走，近距离看起来效果更好。”神一脸兴致勃勃，仙道完全分不清他是对篮球还是对其他什么。
“对了，你本来就是一个人住是吧？”
“嗯？”
“干脆就让流川跟你一起住好了，昨晚那几个可是吵了大半个晚上。”神笑眯眯地捏响手指，“我今天就去教教他们晚上就该好好休息这个道理。”